他癡癡的看著她，眼中透出瘋狂，毫不掩飾，令人心驚，那其中的獨占欲，令侍人吃驚。

因為昭德公主看不見，所以現在的司徒景的眼神再不像以往那樣克制。

而是放肆，放縱。

越是如此，他越是表現的癡狂瘋魔一般。

一時之間竟是沈默。

司徒景像是為了確認一般，又問道：“姑姑真的不喜歡米玉琨嗎？！”

“這是當然，何來喜歡一說？”昭德笑道：“我便是要招附馬，也不會找這樣的人，難以馭服。最好是像芝蘭一樣，找一個能把得住的。不然，便要騎到我頭上去作亂了。”

司徒景心中泛上了一股苦澀，道：“姑姑不要嫁人好不好？！只做我姑姑不好嗎？！”

昭德笑道：“景兒還沒長大呢……”

便是成年了，這等的心態，依舊天真，不成熟。

司徒景有點煩躁，他討厭被這樣說。

“姑姑，太醫還沒有來，”司徒景道：“你別擔心，太醫若是治不好，我便遍尋名醫，一定將姑姑的眼睛治好……”

“沒關系，只要你能獨挑大梁，我的眼睛便是一輩子好不了了，我也沒有負擔了，”昭德公主道：“以後好好親政，多近政務，多近賢人，少近小人。知道嗎？！”

司徒景紅了眼眶，道：“姑姑，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當皇帝。”

昭德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了，心中已經毫無驚訝了，聞言也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
“到處旱災，朝廷賑災也只是杯水車薪，無水怎麽救薪火，要有水便要加賦，可是，民力已乏，國庫已空，到處都……”司徒景道：“不過是拆了東墻補西墻罷了，各地都有揭竿而起的百姓，叛軍平定了一個，還會再有下一個，有第一個米玉琨，便還有下一個米玉琨……無窮無盡，而朝廷的根基，早已經在祖爺時就毀掉了一半了……姑姑勉力維持，終究也難以力挽狂瀾，而我，根本不想當什麽皇帝……”

昭德聽的難受。

“他們說我是昏君，德不配位，惹的天怒人怨。”司徒景道：“然而，早在先帝爺時，這樣的局面已經埋下伏筆。若不是姑姑一力維持，中原早已經先被外族所滅了。可是姑姑便是再有能耐，又能怎麽樣呢？！能擋得住那些世家割據嗎？每一個朝代的更規，興衰，都與這些世家脫離不了幹系，他們貪得無厭，引起眾怒了，而國家重用這些小人，下場便是這樣……”

昭德道：“你可以，只要你親政，好好主理朝政，就可以維持下去……”

“維持幾年，幾十年？！”司徒景道：“然後一直打仗，補洞，修修補補的維持下去？！”

昭德聽著不對勁，總覺得今天的司徒景怪怪的，像是吃了火藥，那樣的語氣聽著像是埋下了什麽伏筆似的要說出來。

“景兒，你到底想說什麽？！”昭德道。

“我不想當皇帝！”司徒景似乎很隱忍的說出來的，“我知道這樣浪費姑姑的心血，可我要的，從來不是這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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